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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4歲單親媽媽,帶女兒入住爛尾樓的76天

辛苦打拼換來的房子,爛尾了,交付時間遙遙無期。眼看等待無望,一些年輕人不想再承擔房租和房貸的雙重壓力,選擇直接入住爛尾樓。

34歲的單親媽媽林夕,獨自養(yǎng)育著兩個年幼的女兒。房子爛尾之后,她決定帶著孩子們搬進當時沒有門窗、沒有水電、位于22層的家。

作者 | 花瓢白

編輯 | 蕭奉

題圖 | 受訪者提供

林夕是一位34歲的單親媽媽,獨自帶著兩個女兒,一個7歲,一個9歲。

2021年3月,她貸款買了山東臨沂的一處房子,合同上約定的是2024年1月30日交付,但后來開發(fā)商就口頭延期了,無數(shù)次承諾交房日期,又無數(shù)次拖延。在很長一段時間里,工地靜寂荒涼,偶爾只有一兩個工人在“表演施工”。

萬般無奈之下,2024年8月31日,林夕帶著兩個女兒搬進了當時沒有門窗、沒有水電的家。迄今,房子已經(jīng)延期交付10個月,林夕卻始終沒有收到一張延期通知書。

林夕的小區(qū)在裝修進度到了80%時,停工了。(圖/受訪者提供)

林夕的小區(qū)在裝修進度到了80%時,停工了。(圖/受訪者提供)

剛開始時,娘仨每天爬22層樓,在家睡帳篷,就著綠化帶的水龍頭洗頭、洗衣服,在充電樁用電飯煲做飯。房子沒有正式的水電和燃氣,周遭是一片狼藉的工地,沒有安保措施,還要隨時應(yīng)對開發(fā)商刁難。屋內(nèi)屋外,就像是不同星球的兩個世界。

兩個半月來,個中艱辛難以言說,但她決心和女兒們在廢墟中打造一個屬于她們的家。以下是她的自述。

22層樓,一天爬8趟

入住爛尾樓的第一天,我這輩子都不會忘,刻骨銘心。那天是8月31日,我?guī)е⒆影徇^來時,天正下著小雨,整棟樓只有我一戶人家。樓里本來是有電梯的,我把所有家當都堆放在爛尾樓底下的樓道,但當我忙著搬運的時候,電梯突然就被人停了。

那時候是晚上七點多了。我?guī)е⒆用谂罉?,爬?2層時已接近八點,屋外早已狂風暴雨。因為沒有門窗,屋里全是穿堂風,零碎的東西被吹得嘩嘩亂響。我給倆女兒支起了帳篷,又爬樓梯下去拿外賣上來給孩子們吃。

因為動靜太大,我一整夜都沒合眼。在搬進去之前,我早就知道屋里是沒有門的,所以我提前在工地上撿了一塊約1米的正方形木板,把它拖到了22樓。我用它做“門”,但有點卡不住,大風一吹還是會倒,我就另外把一個施工用的木梯子和一個塑料置物架一起擋在門口。

它們?nèi)齻€的高度加在一起大約也就一米二,所以上面仍是透風的。那時候是八月末,天氣不冷不熱的,我覺得可以先湊合著。但我答應(yīng)了孩子們,一定會想辦法弄一個門,哪怕是二手的。

林夕在打掃自己那棟樓的樓道。(圖/受訪者提供)

林夕在打掃自己那棟樓的樓道。(圖/受訪者提供)

我家本來就沒什么家具,唯一的洗衣機就先放在樓下。其實當時家里沒有水也沒有電,洗衣機也用不著。后來,一些同小區(qū)的鄰居看到了,就自發(fā)去找施工方,要求他們馬上開通電梯方便我搬運,并把門窗和臨時用電也裝上,因為孩子們住在22樓太危險了。

但在短暫的幾天之后,電梯和臨時用電又被停了。之后在我入住的69天里,電梯至少有55天是不能用的,10天或半個月偶爾開一回,全憑工人心情。

搬進來之后,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尋找水源。提起來我就火冒三丈。我們這個小區(qū)是分批次交付的,已經(jīng)交付的一期樓下有綠化用水,還有一個用來澆花花草草的水池。我提著桶裝水桶到那去接水,結(jié)果沒幾天就有人出來驅(qū)趕我,還關(guān)掉了綠化用水的總開關(guān),只有他們用的時候才打開。

林夕在綠化帶洗頭。(圖/受訪者提供)

林夕在綠化帶洗頭。(圖/受訪者提供)

我找不到總開關(guān),只能換到附近500米距離的一個公園,在那里洗衣服和洗頭。但當我第二次去的時候,又有兩個工作人員說這里是公共用水,不能提水。第二天我又跑到別的公園,也是我一進去就有人出來說“趕緊走”。

這事被附近的一些熱心朋友知道了,便讓我去他們家里提水,但我不想麻煩大家。后來一個汽修店的老板告訴我說,他的店門口有個水龍頭24小時都開著,我想什么時候去都可以,還給我發(fā)了具體位置。之后我有時候白天會去那里提水,用電動車騎幾公里帶回來。

因為水源稀缺,我們得攢一個星期的水,等到周末時才能好好洗一次澡。我家有一個很大的塑料洗澡桶,能裝十多桶水,我每天到外面提6桶水回來,存起2桶。周一到周五就給孩子簡單洗一下,周末再把存起來的水用鍋燒開,來回燒6次,匯成一大桶洗澡水,讓孩子們泡在里面。

林夕日常一天要提兩趟水。(圖/受訪者提供)

林夕日常一天要提兩趟水。(圖/受訪者提供)

尋找電源也是艱難的。剛開始的時候,我每天提著電飯煲到樓下充電樁那煮米飯。我一天只做一頓晚飯,孩子們中午在學校吃,早上喝點粥或吃點面條對付著。后來我在那做飯的事情被知道了,那個插座也沒反應(yīng)了,我就只能跑到隔壁小區(qū)去做飯。

這22層樓,最多的時候我一天得爬8趟:早上5點起床去提水,然后給孩子們做早飯,送她們?nèi)ド蠈W。回來后就開始收拾塵土飛揚的屋子,因為外面是工地,吹進來的全是土。那時候家里一個家具都沒有,娘仨所有的衣服堆得有兩米高,我每天都要收拾屋子和打掃衛(wèi)生。

下午的時候,我就得去買菜。買肉的話必須得到下午兩三點鐘的時候去買,買早了不行,因為天氣熱容易壞。米飯也不能做得太早了,它會變涼,所以快到三點半時我又下去做米飯。忙完后姐妹倆該回家了,但她倆的放學時間不同,我要把妹妹先接回來,再爬下去接姐姐。

孩子們上學的路。(圖/受訪者提供)

孩子們上學的路。(圖/受訪者提供)

空下來的時候,我還得倒騰去提兩趟水。小女兒特別喜歡幫我提水,65斤的小人兒,在平地上提著30斤的水桶呼呼跑。爬樓次數(shù)多了,我也習慣了。因為一年前知道房子爛尾后,我天天睡不著覺,為了治愈自己的失眠,我天天去爬山,腿部肌肉可能形成了記憶。如今爬22樓我也覺得很輕松,大約只需要5分鐘,孩子們爬得比我還快。

“我太想有一個自己的家了”

從決心搬進爛尾樓到真正住下,我前后只花了5天。之所以做這個決定,是因為我實在沒有能力再租房子了。我之前租了兩年的出租屋,其實算很便宜,才740塊錢一個月。在臨沂市,稍微帶點簡單家具的普通房子每個月租金得1200元左右,可我租的是一個回遷房,步梯上5樓,里面只有幾張很破舊的床和一個臥室空調(diào),環(huán)境也很差。

但在某天半夜,房東突然給我發(fā)信息說“不租了”,房子他要拿回去自己住。我一看很崩潰,想到又要搬家,自己買的房子又一塌糊涂,不知道什么時候能交付——每隔兩三個月好像有點希望,結(jié)果又往后推。

一開始,我還是試著在網(wǎng)上平臺找了一下,看有沒有個人發(fā)布、不需要中介的那種房子。但是那樣便宜的出租屋不好找了,而且700塊對于我一個帶著兩個孩子的單親媽媽來說,也是負擔。我就找了一個500塊的,想著或許還能咬牙堅持幾個月。但我到那一看,發(fā)現(xiàn)是在七層的閣樓,只有一張床,連空調(diào)和暖氣都沒有。

我想,如果要租這樣的房子,還不如去我22層的爛尾樓,至少它是精裝房,只是在進度到80%的時候爛尾了。室內(nèi)有白白的墻,客廳、廚房和衛(wèi)生間都貼了瓷磚,無非就是沒有門窗。我在家哭了好幾天,最后決定搬來住。

日常進出,要鉆過一個圍擋。(圖/受訪者提供)

日常進出,要鉆過一個圍擋。(圖/受訪者提供)

我太想有一個自己的家了。9歲時,我的父親去世了,母親也在我11歲時改嫁,把我一起帶到了陌生的村莊??稍诘诙?,母親在新家庭又生育了一個孩子,全家移居到了蘇州,唯獨把我留在了原地,讓我一個人在一處破舊的山間小院生活,自己上學,自己做飯。

媽媽每周只給我十塊錢。村里每逢5天有一個集市,我就拿著這十塊錢去趕集買菜。我那時候年紀太小,不會合理運用這些錢,于是我從12歲開始就沒有吃過早飯,因為錢不夠。我那時候特別羨慕孤兒,因為他們可以在孤兒院里一天吃三頓飯,我覺得那是很好的生活。

同村的小孩都嘲笑我,因為我沒有任何親人看顧。其實我有仨姐妹,但是大姐已經(jīng)托付給爺爺奶奶了,二姐已經(jīng)托付給大姨了,我再也沒有地方可以托付。村里的小孩還罵我是外地來的小孩,后來我就追著他們打架。所以我的性格從小就比較強勢,無所畏懼。

我就這樣從12歲熬到了14歲。我的母親每年都不愿意給我交學費,我想那我就自己出去賺錢吧,自己養(yǎng)活自己,于是在小學五年級后就輟學了。

步入社會后,我拼命地工作。父親活著的時候,就想把家里幾十年的老屋翻蓋成5間大瓦房,于是我使勁賺錢,想著回老家蓋一個房子,這樣我自己就有家了。

林夕老家。(圖/受訪者提供)

林夕老家。(圖/受訪者提供)

那時候我在一個電子廠工作,做筆記本的外殼。工廠是計件式的,比如預計一小時可以做100件,就算一個工時。我每天早上四點半就去上班,去得早也做得快,休息也很少,別人要花一個小時吃飯,我5分鐘就吃完,回去繼續(xù)做。我每天只吃三個饅頭,連咸菜都不吃。

后來老板發(fā)工資時都驚訝了,說“一天只有24小時,你怎么每天的工時是33個小時?”那些干了好幾年的老員工一個月能拿到的工資也才1800元,而我已經(jīng)能拿到3400元左右了。那時候是2006年,我才16歲。

但等到我攢夠錢回老家的時候,才發(fā)現(xiàn)房子已經(jīng)被寫上了我奶奶的名字。我去找奶奶,奶奶同意讓我翻蓋房子,但我的叔叔卻不同意。奶奶只有兩個兒子,我父親已經(jīng)去世了,她不可能跟唯一的兒子對著干。我又去找村里管事的人,但當時他們說這是家務(wù)事,管不著。

老家的后院。(圖/受訪者提供)

老家的后院。(圖/受訪者提供)

我對老家失望透頂,感覺它容不下我,所以那時候第一想法就是離開家鄉(xiāng),到一個很遠的地方,于是就來到了臨沂。

之后這些年,我在臨沂穩(wěn)定了下來,生了孩子,又攢了一些錢,決定從此在這里安家。但萬萬沒想到,這個為了離開家鄉(xiāng)、每天吃饅頭換來的房子,竟然爛尾了。

在這個過程中,孩子父親還消失了。我獨自帶兩個女兒,陷入了絕望,也很恐懼。有時候我在想,我活著的意義究竟是什么?一個人活在這個世界上,難道就為了一天吃飽三頓飯嗎?不是的,我要生活得很好。我就是想給自己一個家,那些別人一出生就有的,我可能都得靠自己的努力。

“世界不應(yīng)該是這樣的”

住在爛尾樓里,不時還會有人上門來催促我們搬走,說房子還沒有交付,甚至老家縣城也有人打著關(guān)心我的旗號,過來勸我離開這個地方。

房子承諾的交房日期卻一再拖延。工地的人甚至用一圈鐵皮把整個小區(qū)圍了起來,女兒們原本上學的大路都被攔住了,只能穿越工地,走一條泥濘的小路,一到下雨鞋子全是泥巴。

這個圍擋被人為弄開了很多次,又屢次被及時鎖住了,直到一次狂風暴雨直接把它吹得稀巴爛,就再也鎖不上了。

林夕女兒放學走的夜路。(圖/受訪者提供)

林夕女兒放學走的夜路。(圖/受訪者提供)

其實爛尾樓沒有建好,我稍微可以理解。但是像我這樣真正有困難的人,我是不是可以來住自己的家?我可以提水,用電不方便我都可以忍受,至少你要讓我住。

開發(fā)商或許看到了我的決心。在我在爛尾樓堅持了六十多天之后,小區(qū)的工地終于恢復了施工,如今有人在做路面硬化,有人在種樹。

我家里剩下的20%也重新開始裝修了,目前灶臺和吊柜都已經(jīng)裝上了,水和臨時用電也終于通上。我再也不用蹲著炒菜做飯了。日子突然間變好了,再回首看那些路,本來沒有覺得很難,每天精神抖擻的,現(xiàn)在卻很想掉眼淚,很心酸。這一切都來之不易。

雖然我家環(huán)境有所改善,但樓上樓下都沒有人,小區(qū)樓下的環(huán)境依然很不便,大女兒放學的時候天都黑了,路很難走,小區(qū)里連應(yīng)急燈都沒有,也沒有保安值守。

林夕家是第一戶通上電的人家。(圖/受訪者提供)

林夕家是第一戶通上電的人家。(圖/受訪者提供)

我也不能放心地去工作,每天在工地上撿一些紙皮來補貼家用。我有一些焦慮,我又要給孩子們做飯,又要輔導作業(yè),又要賺錢,但是現(xiàn)在有什么工作適合我呢?

冬季也快要到來了。如今山東早晚溫差大,有時候晚上我凍得發(fā)抖,早上孩子們都不愿意出被窩。山東冬天最冷的時候要到零下十八九攝氏度,家里沒有供暖估計也很難熬,我也沒想到什么取暖的方法。但我也得堅持,因為這畢竟是自己的家,也沒別的地方可以去。

在入住爛尾樓的第63天,大女兒在沒有水電的家里慶祝九歲的生日。她很失望,我本來答應(yīng)了她生日時去一個游樂園玩,里面有好幾層,還有城堡,但是門票一張180塊,姐妹倆都去的話要360塊。我覺得有點貴,最后就放棄了。

我們平時周末游玩的地方就是超市,或者出去打打羽毛球和籃球,繞著旁邊的小河騎自行車。我們也不能去太遠的地方,擔心出去一天回來后家里的東西不見了,怕別人以“沒有交付”為由破門而入。

林夕日常整理紙皮,抬到樓下賣。(圖/受訪者提供)

林夕日常整理紙皮,抬到樓下賣。(圖/受訪者提供)

至今,這棟樓都只有我一戶人家。別人但凡有好的選擇,都不會想要過這種生活。一開始,也有其他業(yè)主想提前搬進來,過來問我電怎么弄、水怎么弄,洗衣機要怎么洗衣服。我說你要來住爛尾樓,你就應(yīng)該忘記洗衣機,有這個想法你就吃不了這個苦。我就直接勸他不要來住了。

但有很多鄰居和業(yè)主都來給我們送溫暖。剛來住的時候,大家都送米面油來給孩子們吃。一些網(wǎng)友看到我們的遭遇后,還給孩子們寄來了太陽能小燈和書桌,讓她們回家后不用坐在地上寫作業(yè)。

我不覺得爛尾樓會給女兒們留下什么陰影。她們很勇敢,跟著我經(jīng)歷各種各樣的困難,沒有任何怨言。我也跟她們說,我們住的確實是爛尾樓,但這不應(yīng)該是我們自卑或被別人嘲笑的理由。世界不應(yīng)該是這樣的。我們很快就會有一個溫暖的家,他們早晚會把我們的家弄好。

林夕為女兒們做的飯。入住這個家后,她一直在更新近期的生活片段。(圖/受訪者提供)

林夕為女兒們做的飯。入住這個家后,她一直在更新近期的生活片段。(圖/受訪者提供)